文:互联网江湖
共同富裕,自己发布“人类高质量男性求偶视频”的初衷是为了征婚,这可能是目前市场上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平时自己就经常梳油头,据天眼专业版APP显示,加上相机美颜效果,不少新的公司直接把“共同富裕”写进了公司名字里。
而对于共同富裕最敏感的,让网友误以为是博眼球。徐勤根对走红后急于流量变现的做法道歉。”看过这个视频的人都知道,其实是富有的互联网厂们,视频中徐勤根梳着油光瓦亮的头发,这四个字自然也成为了如今互联网厂的主旋律。
此前腾讯官方在公众号上官宣:为践行企业发展使命,化着浓厚的白面妆,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油腻的穿着打扮、怪异的拍照姿势,继投入500亿元启动“可持续社会价值创新”后,有网友形容他就像个“纸扎人”。这样的视频居然是用来“求偶”的,宣布再次增加500亿元资金,不知道哪位女士可以接受。徐勤根走红后,启动“共同富裕专项计划。
字节跳动的抖音电商板块则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开始割韭菜。他开通了付费粉丝群,先后推出了“富域计划”“富艺计划”“富知计划”,以“富”为关键词,希望连接越来越多的社会群体。
阿里最新消息显示已启动“阿里巴巴助力共同富裕行动”,将在2025年前累计投入1000亿元,助力共同富裕。
不得不说,为了促进共同富裕,如今的厂越来越“拼”,但是最近一则微博热搜却将我们从理想拉回了现实。
在8月31日,为字节跳动取消小周后的首个发薪日。然而收到薪资的字节员工却炸开了锅,他们发现自己的工资比往常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调。一位字节的员工在社交平台上称:“有生之年终于等来了字节跳动的普调,全体员工普调降低了17%。”
很多人抱着对厂工作的憧憬进入那个环境,但真正投入到工作中时,现实的骨感还是会带来不少落差。说好的“共同富裕”在厂内好像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这些厂员工现状又是如何呢?
厂员工:什么是共同富裕?
字节跳动在此次降薪之后首先引起了轩然。
有字节跳动员工赵华(化名)在脉脉上表示,“字节谈总包会把加班费包含进去,而且取消小周后工作量没有减少,周一到周五明显工作量增加。之前还可以名正言顺的加班,现在变成了额外拿自己的时间搞,一种被白嫖的感觉。”
这一观点也得到了其他厂员工林媛(化名)的认同,“最惨的不是强制加班,是强制无偿加班。”
智联招聘的《白领996工作制专题调研报告》显示,调研样本中每周加班的白领占比81.95%,其中无偿加班的占比77.61%,更有24.70%表示每天都在无偿加班。
“国内互联网公司除了技术以外,竞争的关键在于一个字,‘快’。只有够快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字节跳动的薪资虽然下降,工作量短时间内却很难下降,除非招到足够的人来分担。毕竟砖就在那摆着,谁想搬谁搬,要是真羡慕这收入,都可以来试试。”赵华说。
再看腾讯,据腾讯Q2财报显示,2021年6月30日,集团有94,182名雇员(2020年6月30日:70,756名)。集团截至2021年6月30日止六个月的总酬金成本为443.88亿元(截至2020年6月30日止六个月:319.64亿元)。以此计算,2021年上半年腾讯员工人均薪酬为47.13万元,平均年薪高达94万。
然而腾讯员工陈林(化名)表达了不同意见,“腾讯十几名高管薪酬合计就突破了十亿,有的高管薪酬甚至高达4亿。实际上除去少数高管,其他员工平均年薪概是不到30万的样子。这些还是税前收入,扣税之后会少掉相当一分。”
就像我们一直强调的,谈人均收入时,不谈中位数只谈平均数的都是耍流氓。有网友评论道,相比平均工资,薪资中位数更为合理。也有网友笑言,我工资跟马化腾一平均,平均工资也几十亿。
实际上,“被平均”的工资并不具备代表性,反而会让我们忽视厂内薪资水平的巨差距。
快手员工李梅(化名)也有话想说:“其实我们才是厂围城内离共同富裕最遥远的。”
互联网公司的薪资多由现金和期权构成,期权按照当时公司的估值折算成股份。本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想法,不少厂员工都会选择多拿点期权,希望和公司共同富裕。
8月5日,快手员工持有的期权迎来解禁。但是快手股价从上市后不久冲上417港元的点,半年多来下跌,如今甚至一直徘徊在发行价115港元以下。
据Tech星球采访显示,有一位快手中高层此前手里的期权,在股价高峰时价值4000万,他本来计划用这笔钱在北京买一个200多平的平层,但如今价值只剩650万,平层变成了两居室。
也有选择现金少期权多的一位快手员工直言,“股价跌得自己总包直接缩水40万。这是很多在北京的打工人一年都赚不到的收入。”
在职场中,一切都可以撒谎,一切都能包装,唯有薪资是真实的。虽然互联网厂都在对外PR共同富裕,但是从薪资来看,就连厂围城之内的“共同富裕”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一屋不“富”何以“富”天下
为什么即便在厂之内,想要实现共同富裕都如此艰难?
在厂围城外面的人看来,厂员工收入待遇都不错,工资绝对排在全国前列,即便这次字节跳动降薪,也仍然觉得厂员工薪资水平挺高的。实际上,也只有厂员工能够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清楚高薪背后的苦与泪。
实际上,厂员工的高薪和此前互联网红利下资本的疯狂推动有关,但如今的互联网的造富运动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过去10年,一批年轻的互联网公司趁着红利赶上了时代浪潮,通过上市敲开资本市场的门。上市热潮背后,是一个又一个的造富故事。
比如小米上市,一共有超过7000名员工持有股票或期权,按照千亿美元市值计算,7000人中将会诞生9个亿万富翁,5500个千万富翁。阿里巴巴的上市则诞生了一万多名千万富翁,同样惊人。
但红利从来都不是持久稳定的,总有一天会消失掉。监管趋严,红利殆尽,二级市场上中概股们股价跳水,这似乎也意味着造富运动的终结。
在今年年初,在线教育行业的独角兽们还不断传出上市消息,企业员工手里的期权同样会带来极为可观的收入。但一则“教育培训机构不得上市”的政策让企业员工的期权价值瞬间为零。
即便互联网公司成功上市,如果在上市时进行了合股,想象中的增值也难以出现。就像当年最极端的有优酷的18普通股合成1ADS,这种合股下来期权价值其实就幅缩水了。
而且如快手这般,上市之后跌破发行价的尴尬正在越来越多互联网公司中上演,等到员工能行权时,到手的收益已经非常少。至于字节跳动、小红书这些公司,手拿期权的员工们更多是焦灼等待,没人知道自己能否和公司一起实现共同富裕。
其次,即便实实在在的现金也离不开高强度的加班付出,此次字节跳动降薪也说明了高薪的一分真相。
在字节跳动决定取消小周之前,内曾进行一轮调研,有三分之一的员工不支持取消。多名字节跳动员工曾预计,每个月将自此少去四天工作日,月薪损失近20%。但不同岗位因为薪资差异,实际损失的绝对值并不相同。
随着“996”、“007”等字眼逐渐被外界所知,互联网厂的高强度加班早已不是秘密。选择来厂的员工实际上也是经过筛选,做好准备的。
脉脉上也有字节跳动员工表示,“找工作时来字节跳动就是因为HR说小周加班薪资高来的,虽然取消小周,但工作还是那些工作。也就是说,之前画的饼都清空了,薪资的真实水平浮出水面。”
而且,前些年的经济环境导致量资本流入互联网市场,使互联网行业产生了量薪资泡沫,这本质上是一种薪资的非理性繁荣。
互联网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掩盖了很多问题,当时看不出来,而厂员工很容易把互联网行业的高薪当成必然。如今随着增长放缓,不管是资本市场,还是互联网企业,在用人上都在逐渐归于平静和理性,也不排除未来通过降薪与裁员对人才结构进行优化的可能。
本质上,“世界工厂”的模式,长期将企业竞争力建于廉价劳动力成本之上,长期的廉价劳动力已经让企业产生了思维定式,即便与科技沾边的“互联网工厂”也并没有摆脱。
据公开资料显示,京东集团已经有37万员工,阿里巴巴有25万员工,字节跳动已经突破了10万人。互联网正逐渐变成劳动密集型行业,不管多高的学历,进入厂分情况下意味着成为其中一个普通的螺丝钉。
今年8月,一份北京市外来新生代农民工监测报告中,把从事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等劳动密集型行业的人员称作新生代农民工。也就是说,未来的厂员工或许也只是新型农民工而已。
其实最惨的,还是互联网厂的外包员工。
外包这种灵活的用工方式能够帮助互联网企业实现成本控制和风险控制,但是外包员工与正式员工相比,在包括加班费、福利待遇等方面却相差甚远。
与正式员工相比,外包员工像是互联网企业的外人,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身份认证。腾讯等厂在计算平均月薪、年薪时,这些人也如同空气一般,不会参与其中。
或许在光鲜靓丽的厂身后,我们更应该看到这片庞漆黑的阴影。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同样的道理,一屋不“富”何以“富”天下。如果连互联网厂自身员工都难以实现共同富裕,那这些厂又该如何帮助社会实现共同富裕?这是互联网厂亟需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