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好像什么都没说，知名社交平台Facebook“变脸”的新闻刷爆了社交圈：10月28日，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外界一时众口纷纭：有猜测是回应联合国“逼捐”的，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宣布，也有说是美国造车内卷的，Facebook更名为“Meta”，有说是暗指自己曾经“带货”过的狗狗币和柴犬币一跌一涨的，此名取自“元宇宙”（Metaverse），还有说是《Humankind》游戏玩不过关的感慨的……至于马斯克真正的用意，扎克伯格解释曰：“Meta”有“超越”之意。Facebook以激进方式与“昨日之我”告别，只要他自己不说，转向以虚拟现实为主的新兴计算平台，没人能下个定论。唯一能肯定的是，既是商业豪赌，当一个外国人用他国语言意有所指的时候，也是技术冒险。扎克伯格投资“元宇宙”新兴计算平台并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市场回报，多半是别有所图的。过去这些年，现在更像是一个虚拟的故事。
“脸书”“变脸”让我联想起另一位技术“极客”埃隆·马斯克。马斯克鼓噪的“脑机接口”是更加激进的技术冒险。他曾在一次发布会上向世界广而告之他的“脑机接口”成果，因为超出常人的想象力和各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并声称：若将其安装在人体上，不仅可以感知、改善脑的活动，而且可以解决人脑的听觉缺失、记忆力缺失、中风等问题。马斯克表示，患者只要植入该设备，一天即可出院，手术会绕开血管，不会有明显损伤。
若马斯克声言的“脑机接口”技术真能解决人脑疾患和病痛，真的善莫焉！问题在于：在人类对于脑活动秘密的认知还极为有限的情况下，无知而无畏，让技术提前入侵脑“无人区”，其风险可能是灾难性的。有专业人士认为，“脑机接口”技术在进入临床运用前，面临控制理论的原则性限制与复杂性理论缺失两个根本性难题。当前“脑机接口”技术仅初步解决了脑—机方向的输出和控制问题，其控制效率和准确率还很低。
扎克伯格和马斯克是技术激进主义的极端代表。他们对技术的执念并非基于纯粹的科学旨趣，而是技术带来的超预期回报。
作为饱尝新技术红利的平台帝国掌门人，作为新传播技术的探险者和引领者，扎克伯格注定不会安于现状，不会满足于当前“网络帝王”的地位。他没有止步于此，似乎要做永远飞翔的“无足鸟”。他心里明白，一夜之间崛起的“网络帝国”并非江山永固、高枕无忧，因此要生于忧患，把自己定格在“前浪”的位置。
马斯克也是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技术极客，他野心爆表：外要征服宇宙；内要征服脑。扎克伯格和马斯克的野心不是单纯的科学主义的，而是商业主义的。其野心若被过度放纵，从“所罗门的瓶子”中释放出来，会给人类带来难以估量的伤害。
技术发展到今天，影响的深广度远超出人类的极限想象，尤其以新传播技术为代表的技术，对于人类社会的影响烈度、深度和广度是空前的。
新传播技术制造的超联接彻底解放了人类行为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的宿命。因有“元技术”的加持，人类的行为可以跨越实体世界的约束，在虚拟世界建构新的交往场域，催生新的交往行为，缔结新的社会关系，形成新的社会形态和社会结构。实体世界与虚拟世界的相生互动，虚虚实实，衍生出超于人类能力可及极限的复杂网络系统。而这些新生的复杂网络建构了人类新的在世之在，进而反作用于深陷其中的个体和群体，“加速”且“加厚”了人的生活。
此外，新传播技术越来越贴近普泛的人性，更加深入人心。如果说，此前的技术是外在于人的“冷技术”，新传播技术则是无微不至、贴心贴肺的“知心”技术。此前的传播技术与人是有距离感的、生分的；如今的传播技术则越来越“入心”“走心”。算法技术即是代表。这种“知心”技术深广地走进人性和人心的腹地，深刻地影响人的内宇宙活动，也涉入人性和人心的幽暗世界。
当下的技术如此深刻地影响人的外世界和内世界，于是乎，对于技术激进主义就不能不慎重，须防止技术“保险丝”的失控、失守。狂奔的技术不能无人驾驶，就像在城市空中轨道上奔驰的列车，不能处在无“人”驾驶状态，稍有不慎，翻车，其后果“细思极恐”。
不能把人类的命运交给控制技术红色按钮的“极客”和“黑客”。技术“极客”和“黑客”在“黑心”和“空心”的驱动之下，会劫持无辜的人类，将人类送上断崖，一脚踩空，万劫不复。
说到底，技术还是要人去驾驭。可以有无人驾驶技术，但技术不能无人驾驶。
（封面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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